樱子

【弹丸2】Rainy（CP:日狛）

 

【日向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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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光白的世界把身躯覆裹在其中，宛若被重置新生的游戏空间，没有任何建模，只有无穷无尽的空幻虚无。

手掌感受不到实物的触感，脚底也没有支撑物的厚重，整个身体仿佛漂浮在半空中。

 但是...很奇怪，并没有任何的不安。

 明明是个从未来到过的地方，却拥有着让人惊讶的熟悉感。几乎是无意识的脚就自己开始走动了起来。

一步。两步。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沿着不存在的道路毫不犹豫地向前。

 

 「阿勒，为什么呢、」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举动。

 「明明看不见，为什么能够确定这就是要走的路？」

 

然后突然像是被谁按下了背后的开关，在某一个地方猛地刹住。

尽管眼前仍是一片空白的虚无，但他却不知道为何选择停在原处。

 

接着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面前的某一个点。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神里包含着温柔、思念、悲伤...甚至还有一点赌气的责怪。他并不是太清楚为什么要去责怪。

然后是除此之外的，不知为何复杂暧昧到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感。

他认真地注视着那片空白，好像那里有谁存在。

 

许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微弱的叹息声。

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带着无奈和近乎宠溺的笑意。

 他几乎能下意识的感知到那个【不存在】之人的动作和表情，感知到对方和自己同样是半悬浮在空中，左右腿交叠着，用单手支撑着下颌骨，头有些微微侧歪，粉白色蓬乱的发梢下是随性而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很温暖。

 

然而那张嘴中吐出的却是与温暖完全相反的话语。

带着自嘲，冰冷哀伤的像是阴沉的雨。

 

 『呐。』

 『为什么...你要回来呢、』

 

胸口毫无预警的一阵抽痛。

他立刻狠狠捂住，仿佛不那样做那里就会撕扯开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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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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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片微亮的肉红，耳边还能听到浪潮和海鸟时停时续的鸣叫。背部以及臀部似乎陷入了干燥而柔软的东西里，只有裸露的脚踝部分传来阵阵冰凉的潮湿感，尤其是右脚脚踝似乎还磕碰到什么小巧尖硬的东西，连上面的纹路好像也能感觉清楚。

脸颊有些微凉，前额的发丝躁动着划过皮肤，然后一阵轻快舒适的感觉迎面传过全身。

「...是海风。」

脑海中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不知为何听上去还有种怀念的味道。

耳边似乎有着什么多出来的嘈杂的声音。

“......”

 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肢体，却感受到了不明原因的阻力，身体四处都传来僵硬的讯息，似乎大脑还无法很好的取得身体的控制权，拼命费劲到最后能活动好像也只有手指。

感觉到有细软的碎粒东西滑入掌心，喉咙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噎。

然后眼前微亮的肉红一霎那被暗色覆盖。

 

脸部感受到冰凉触感的同时，脚也被一阵清凉侵袭。紧接着响起的浪潮声好像柔和的小提琴协奏曲，却只有短短数秒。然而脸颊上的冰凉却仍然持续，温柔地划过皮肤直至唇角。

在日向睁开眼睛的瞬间，耳边的噪杂声突然变得清晰。

 “......呐。”

 而这嘈杂声似乎是某人轻柔的呼唤。

 “......没事吗？”

 阳光发出刺眼的耀白，周边果不其然是一副南部岛国的热带风格。天空蓝到不可思议，粗壮的椰树三三两两聚立在金黄色的沙滩上，蔚蓝无边的大海一波又一波扑送着浪头，明朗干净到简直像是电脑CG制作的特效。

这种时候本该是一个身穿校服的高校学生热烈吐槽的时刻，哪怕他拥有着同样值得吐槽的粗壮呆毛。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此刻的他应该正坐在宽敞的教室里和同班同学一起盯着黑板上的字迹认真学习，而不是在大好的白天坐在疑似度假胜地的沙滩上，浪漫地感受着南国的热风听着浪潮。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不吐槽，也应该有着一个正常人应该会有的反应，不说恐惧至少也会惊讶一下吧，毕竟一醒来就身处在非日常的环境之下。

 然而即使面临着被说成是绑架也没问题的情景，他也没有任何的惊讶或是恐惧。并不是丧失了感觉——而是他无法做出应有的反应。

视线无法别开，被牢牢固定在了那个本该是『陌生人』的对象身上。

 

粉白色蓬乱的头发，浅灰色看不透距离的双瞳，沙白到略显病态的皮肤，军绿色随意敞开的风衣外套下是印有诡异红色图案的浅白T恤。大概占据了三分之一天空的整张脸在视野的右上一点，正好遮挡住了投射过来的阳光。纤长的脖颈下衣领处的帽带无规则的轻微摆动着。

连同那张脸上带着稍许不安和担心的表情，都和记忆里的重叠在一起。

 

『...呐，没事吗』

 

 ——但是，那是谁的记忆？

 

他直愣愣地看向对方，仿佛要将眼前的画面印刻在眼睛里。拼命搜寻脑海，但名为『记忆』的载体里并没有这样的东西，连类似的场景也没有。大脑宛如被格式化，过后焕然一新地继续运作着，只是那些所谓的『曾经』都已经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垃圾数据，消失在了虚无里。

阿勒、奇怪，为什么他会这样想？

明明是在莫名其妙的醒来后的初见面，为什么他会觉得对方并不陌生呢？

手被握住，对方用刚好的力气轻柔地将他拽起。接着，在他来不及发出言语的时刻，对方松开了手，然后往后轻跳了一步。他看着对方将右手插入军绿色风衣外套的口袋，接着扬起左手，随意地比了个招呼的姿势。

然后，那张白到几乎有些病态的脸上顷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的名字是狛枝凪斗。”

 『我的名字是...狛枝凪斗』

脑海里传来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

 

“呵呵，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哦』

 

大脑仿佛凭空隔出了一个区域，宛若有另一个自己正手持着放映机，擅自播演着无根无据的影像。

喉咙有些干燥，吞咽了唾液的同时感受到全身上下莫名的焦躁。日向几乎是人格分裂般的，一边在心内不断地质疑吐槽那些似乎是凭空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话，一边却冷静地将视线投向面前的人，不曾离开过片刻。

「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不可能会有熟悉感的吧，又不是二次元漫画、」

「......再说一个男的对着另一个男的有莫名的熟悉感不是很奇怪吗，我又没有那种癖好！」

「也许在过来这个奇妙地方的途中发生了什么...难道我不小心撞到了脑袋？」

「嗯，肯定是撞到了脑袋——」

「——不然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些莫名其妙（虚幻）的记忆的吧。」

 

一瞬间，日向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脑中似乎“啪”的一霎就漆黑一片，像是主机被突然切断了电源。与此同时那些时不时涌现出来的记忆片段也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并消失无影。

但他的内心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

视线里对方的表情突然起了细微的变化。他看到那张脸上的微笑逐渐变成了惊讶，淡灰色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瞳里写着些许难明的复杂。

“日向君...”

听到那声犹豫的呼唤，他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要哭呢？”

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潮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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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曾在什么地方问过某人一个问题。

毫无营养的，充其量只是拿来做茶余饭后的消遣的，问你比较喜欢晴天还是下雨。

得到的答案是下雨。

他记得自己是摆出那种两条横杠的眼神望过去，用理解不能的口吻吐着槽问为什么明明晴天那么好连伞也不用撑诶，结果被对方笑意盈盈轻松自在的答复搞到内伤。

 『嘛...我就算下雨也不用撑伞，因为没有雨会下到我身上哦。』

『...开玩笑的吧，幸运到这种程度简直犯规了啊！』

『唔，不信的话——可以把我送给你的内裤拿出来试试看啊~』

『内、内裤什么的不要老是提啦...喂喂，不许笑得这么无耻！！』

 

他也记得，对方在笑完以后抬头仰望天空。和温柔明朗的表情不同，那双淡灰色的眼瞳深邃而冰冷，阴暗的就像是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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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干涉他人兴趣爱好的癖好，但某个人姑且算作兴趣的爱好实在是让人莫名心情烦躁。

...日向觉得再不吐槽他的呆毛就会被他自己扯断掉。

“狛枝，你的衣服......”

粉白发色的青年停下手中正在工作的扫把，转过身来，微歪着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疑惑表情。

“诶，怎么了吗，日向君？”

日向略感复杂地看着对方黑色的裙摆在空中旋转一圈绽开一朵花来。而白色的女仆围裙被系成蝴蝶花式绑在腰后更是让他感觉世界黑了大半。

“...那个...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

“...唔，因为按照规定的话是日向君去采集而我留在这里打扫的吧，想着不能把衣服弄脏所以就换了工作专用的衣服哦。”

“那也给我换套正常点的衣服啊！”

“诶？因为这里只有我和日向君两个人，而日向君主外我主内，所以想着似乎很适合扮演『爸爸』以及『妈妈』的角色......”

“你真的是家庭主夫吗还有根本没有人要你扮演啊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嘛！！”

“奇怪...是指少了孩子？”

“奇怪的重点错了啊喂！”

扛着铁锹的日向一脸疲惫的看向陷入奇妙自我厌恶模式正在碎碎念“啊我果然是个毫无用处的渣滓让日向君不愉快了呢身为希望的日向君一定非常厌恶我的存在吧我——”叹了口气，伸出手一把拉过对方，成功让对方向自己的方向倾斜，并用“那是不对的”把对方的碎碎念论破并堵回了嘴里。

虽然因为无奈而显得声音并不是特别有气势，但效果一样很好。

 

在离自己还有一拳距离的时候，日向稳住了对方。将手按上狛枝的肩膀，在内心吐槽着明明似乎比自己还高那么点但身板纤细的和女孩子有一拼啊难怪穿女仆围裙几乎违和感为零。

然后用双眼相当认真地注视着那双淡灰色的眼瞳。

 

他依然看不透这双眼睛的距离和背后，但这不影响他的嘴炮。

“...虽然你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人我承认。”

“做的事也总是乱七八糟和莫名其妙。”

“但是呢，”他看到对方的瞳孔微微放大，“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讨厌你。”

 “——也从来没打算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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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仰望天空的家伙，突然开口。语气一反常态的轻微，却掩盖不了字里行间的沉重。

『——因为贾巴沃克的晴天，和它的名字一样，太过于无聊（虚幻）了啊。』

『......』

『这里是南国的岛屿吧，所以几乎不会下雨。晴天则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无限接近于一百的可能性一直循环下去，一直一直一直......』

『......所以？』

『所以好像永远只有晴天一样，永远只有阳光、只有希望——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于虚幻了吗？』

他看到对方转过头来，用淡灰色的瞳孔安静地注视着自己。

『...呐，我只是想看见下雨，不行么？』

他摇了摇头。然后顺手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那种事回去以后怎么做都可以啦，笨蛋。』

『回去...？』

『对啊——那个啥的，日本降雨还是挺多的？因为是温带海洋性气候？诶，还是温带大陆性——』

『...噗。』

『...喂喂别笑场啊我可是有很认真地在思考。』

 

他看到对方用食指和拇指轻触下巴，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然而这样子的狛枝，却让日向不由蹙起了眉。

微笑。尽管是微笑，为什么看上去却像在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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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狠狠地推开。

那力道之大让日向也禁不住疼的有些龇牙。两人的间隔也从一拳瞬间变成了数米，简直可以算得上突然出现了“警戒距离”。

先前悠哉悠哉的吐槽夫妻档氛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诡异而紧张的互相盯视，而且自己这边享受的还是宛若敌人般的目光待遇。

现在才开始正剧么，这广告长的足够让观众杀到制作组里去了。

 

比起对方一反常态的警戒，日向倒是显得分外轻松自在，还有余裕在内心展开和他呆毛一样个性十足的吐槽。

倒不是他真的没有任何顾虑疑惑，他想问的东西大概拿贾巴沃克岛上军事基地的装甲车装满整整一车还不够。

只是...比起这些，他感到很高兴，高兴到根本不想去管其他事情。

虽然说法也许有点奇怪——但他觉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狛枝，哪怕正做着莫名举动，却是『真真正正』的狛枝。

 

通过这些天的生活，他大概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

整座岛上只有他们两个。只有两个人的修学旅行。

日向大概已经不止一次有过这难道不是蜜月旅行的糟糕想法，虽然这样的想法总是一经产生就被男子汉的正义和贞操感恶狠狠地扼杀在摇篮里。

但鉴于身边有一个相当颠覆常理和三观的家伙，所以在经历一系列类似你耕田来我织布你劳作来我下厨的工作日常，以及手牵手漫步在整个贾巴沃克群岛的周末假期，还有在不知为何只有一张床却莫名有两个枕头的爱的小巢度过的奇妙夜晚后，日向所谓的男子汉的正义和贞操感已经和抽礼物用的黑白熊金币一样所剩无几。

但这并不代表日向君会对一个奇怪的家伙做一些更奇怪的事情。

只是，这样类似琐碎夫妻八点档般温馨的家庭剧生活，却丝毫没有任何真实感。

——和贾巴沃克群岛的晴天一样，十分虚幻。

 

虽然陪着自己的、和自己一起生活的是狛枝，但是又不是狛枝。

虽然会哭，会笑，会烦恼，会自我厌恶，但是不是真正的狛枝。

 

一切的表情都过于单纯，仿佛是被设置好的电脑程序。

——比起那个微笑起来和哭一样，总是拿谎言和面具伪装自己真心的狛枝差远了。

 

所·以·说，直·到·现·在，才·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你·呢。

 

看着日向突然露出明朗的笑容，粉白发色的青年一愣，一瞬放松了警戒。结果被逮到了空隙。于是呆毛青年发挥他不算太差劲的臂力，毫不犹豫地一把把对方禁锢在了怀里。

吃痛的声音从对方略泛白的薄唇中瞬息泄出。

假装没留意，日向腾出一只手，去捉对方的手。握在掌心里，冰凉的触感透过肌肤传达到身体深处。

 

“唔...还是那么冷嘛。”

脑海里回想起了来到岛上的第一天，被对方唤醒的时候，对方抚过自己脸颊的手指，也是如此冰凉。

“......”

怀里的人并没有开口说话。

“唔——不回答是么，那我就死也不松手咯~”

日向觉得这么些天来和那个『狛枝』学会的最有用的东西大概就是什么叫做死赖脸皮。

“......”

埋在胸口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日向收紧了视线，难得的严肃正经起来。

“...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逃呢？”

“......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呢？”

 

声音低沉而温柔。

“——为什么，不希望我回来这里呢？”

 

胸前的衬衫被一只手攥紧，不断受力不断扭曲，指甲透过纽扣的缝隙陷进了皮肤里，疼痛通过敏感的神经末梢传达到大脑皮层。

日向觉得自己真的似乎已经被某一只奇妙的同化了，非但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痛苦或是愤怒，反而占据内心更多的竟然是『幸福』。

如果告诉其他人，会不会被吓一跳呢。

日向露出了打趣的笑。

...我果然也是一个变态吗，话说有人会自己骂自己来着么。

 

“...日向君，很狡猾啊。”

 许久，那个轻柔的声音，带着放弃一般的悲伤笑意响起。

“明明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啊，对啊。不过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要你亲口回答。”

 

》》》

 

因为我知道，在谎言和伪装的面具之下，真实的你纯粹又温柔。

纯粹地向往希望，温柔地将其守护。从你擅自将我从崩坏的程序里强制脱离，又擅自封印再度回到这里的我的记忆开始，我就知道了。

或者说，更遥远的时候。

从爱岛毕业前的沙滩上，你对我说“可以和我成为朋友吗”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了。

 

“那么，我可以问一下吗...日向君是从哪里开始看出破绽的呢？”

“唔...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声脱口而出的‘日向君’？明明那时候我连名字都还没有告诉过你——”

“——呵呵，是吗，算我认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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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为什么要回来？

——笨蛋，像你这种变态，谁放心的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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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枝视角】

 

缓慢睁开眼睛之后，周围的世界是一片光白。无边无际的空间像是一个以那由多来作为计数单位的容器，承载的是同样无边无际的虚无。

微微活动了手指，感觉不到任何实感，身体也没有质量，宛若气体一样漂浮在空中。

脑中一瞬出现的想法。

 「...啊啊，我还活着吗。」

在下一瞬就被轻易否决掉。

「如果还活着，就不会这样连地心引力都忽略，违背常理的飞在空中了吧。不过...说不定我已经成了天使啊。对，这样也解释的通呢。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白到耀眼的空间也许就是天堂。呵呵，身为渣滓的我没有进入地狱却来到了天堂，明明应该绝望却拥有了充满希望的结局...啊啊，总觉得幸运到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呢——」

双手交叉环抱住身体，被限制行动的躯干却仍然随着思维宛若高潮来临般抑制不住地颤动。

只是——思维却仿佛被无限延长一样，在那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 ......」

就好像被谁按了暂停键，一切活动都忽然停滞下来。

世界安静的似乎连心跳都可以听的到，可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或者说...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感到眼角有些臌胀，有什么东西生成充塞住了下眼眶。接着脸颊上的肌肉似乎被稍显费力的牵动而起，连带着嘴角，大概刚刚好足以形成一个表情。也许是...微笑也说不定。

然后喉结鼓动，轻微的声音仿佛空气一样从唇中泻出。

“日向君...这种时候，不是该轮到你吐槽了吗？”

含着打趣的笑意，却不知为何苦涩到不行。

 

偌大的空间像猛兽一样瞬间就将这微弱的声音吞噬干净，这虚无的世界依旧保持着它开始的状态，没有丝毫的波澜。

低下头，望向脚底无限延伸的空白。

“啊啊——果然因为太过幸运就会迎来相应的不幸吗，我似乎也沾染上了名为『笨蛋』的症状，竟然会去期待什么......”

“但是呢，日向君——”

嘴角的弧度加深。

 

“——这样子的天堂，不觉得有点寂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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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在。

 因为亲手推开他的，就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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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就理解了所有情况。

这个光白虚无的世界是系统的核心，在这里可以生成改造虚拟的贾巴沃克群岛上一切东西。

爱岛模式的最后他们在毕业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系统因为未知的BUG而产生了错误，一切东西都陷入了崩坏的危险。

从兔兔美老师那里他们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兔兔美老师是管理员七海是虚拟人物的事情、贾巴沃克群岛是虚拟的事情、未来机关的事情、他们过去共同经历生死的事情以及现实生活中他们现在的处境。

同样，也包括日向和那些原本存活下来的同伴，再度回来拯救他们的事。

 

在兔兔美老师和七海拼尽全力修复失控的系统程序的时候，他一直注视着日向。那个身着希望之峰校服一副学生装扮的呆毛青年露出一反常态的坚毅和沉稳，用洪亮的声音安慰鼓励着露出不安和担忧的大家，看上去相当可靠。

然后，视线不经意碰撞。

他看到对方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瞳传递过来某种道不明的力量。

不...也许可以说得清楚。

——是名为『希望』的力量。

 

“我们要一起逃出去。”

“然后，一起开创我们自己的未来。”

 

他感到那个瞬间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力量。所以，他只能歪过头，露出了微笑。不知为何，总觉得和他一贯使用的那种微笑有哪里不一样。

结果，对方传来了同样的微笑。

狛枝感到那一刻浑身上下都被幸运环绕着，甚至连胸腔都被溢得满满的。能和身为超高校级的希望的大家相遇，能成为同伴，能一起生存下去，能一起拥有未来......真是太好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谢着自己身为幸运的才能。

仿佛之前经历的所有不幸，包括飞机失事、父母双亡、被绑架、得绝症......都是为了这一刻巨大到毫无真实感可言的幸运而做准备的。

强烈的喜悦几乎让他忘却了为什么自己会成为绝望残党的原因。也忘记了自己一直以来为什么如此如此近乎疯狂地执着于希望。

——因为对于自己来说，同等的幸运，要用同等的不幸来交换。

 

所以，当所有其它人都逃脱出去，却不知为何只剩下自己和日向的时候，终于想起来的狛枝露出没有任何不解的释然表情。

『对——因为之前实在是过于幸运了，幸运到虚幻，所以此刻的不幸才显得真实不是吗？』

『只是、』

看向身旁那个同样留在这里，却没有任何怨言的家伙，狛枝却显得有些窘虑不安。

“那、那个，抱歉日向君，和我这种渣滓在一起害得你也如此不——”

『幸』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手就被猛地抓住。对方使劲到几乎咬牙切齿，浑身散发着的气场强大到让人觉得有些恐怖。狛枝从没有见过那样的日向。

蹙着眉，握着他的手的日向露出不满而又有些厌烦的表情，但狛枝却并不认为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讨厌。

 

“喂，我说你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地方了。”

“呃、诶？”

“总是自作主张地妄下论断，随随便便地自我否定，又总是自大地定义自己是渣滓和不幸，傲慢到让人忍不住想揍上去地轻视生命——”

“...那个，日向君，我——”

手被进一步拉扯，身子倾倒向对方。

视线被迫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此刻认真到让人停止思考。

 

“——我说过了吧，『我们』要一起逃出去，当然也包括你！”

 “笨蛋，少了你的未来，一点意义也没有啊！！”

 

心被论破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脑海里。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回应，声带仿佛在一瞬间丧失了言语的功能。那些被遗忘的过去走马灯一样闪现在脑中，包括所有的幸运和不幸，包括所有的绝望和过去让人难以直视的自己，包括大家一起在岛上度过的互相杀戮的生存游戏，同样也包括那之后大家像个笨蛋一样在一起度过的真正意义上的校外教学。

......还有最后在沙滩上，只有两个人的对话，他第一次尝试拿出真心的对话。

怀揣着不安和紧张，鼓足了勇气的对话。

 

『......可以，和我成为朋友吗？』

『哈哈，什么啊，不是早就已经是了吗。』

 

——真高兴啊，最后能得到如此充满希望的回答。

 

 

敛起目，换上了一贯的微笑。那是他最熟悉的伪装方式，不过，这次是真心的也说不定。

将被扯远的思绪拉回，把被暂时击破的冷静也重新修复好并装备。

他并没有遗忘自己一直以来最衷心的信仰，也没有忘记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活着的意义。为了希望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如此了。

所以——

 

他看到对方瞳孔骤然放大，原本镇静的脸也因惊讶变得有些扭曲，变成了奇怪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想笑，结果就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没有忘记不久前消失的兔兔美所说的话。

『...现在系统很不稳定，操控权随时都可能失去，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做到送几个人回去，并且是哪几个人还是随机的。米娜桑要做好心理准备呀呀呀><』

『如果我和七海同学都消失了的话，那系统就完全处于失控状态了，随时都可能崩坏。而且强制关机的指令也失效，所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呀呀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剩下我和狛枝同学还有日向同学了。而且狛枝同学面前的毕业和留级按钮也都损坏了...老、老师我已经完全掌控不了系统了，呀呀呀似乎连身体也快要消失——』

『......——』

 

“日向君，我呢——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很特别呢。”

 他将一只手放在了对方身旁的台面上。

“狛枝你——”

“——虽然几乎和我一样平凡到可悲，但是却不知为何总是让人移不开视线呢。”

然后，毫不费力地轻轻按下。

 

“我想...唔，超高校级的平凡么，大概算是另一种希望也说不定哦？...呵呵，是和我的幸运完全不同的，非常棒的才能啊。”

“我是深信着『希望』的，同样啊，也深信着我的『幸运』。”

 

按下了，唯一一个『毕业』的按钮。

他朝着日向露出了笑容。

 

“所以——我深信着日向君，一定可以回去（活下去）的。”

接着，将对方的身体狠狠推开。

 

看着在光芒中渐渐虚幻起来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然后垂下目来，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说了些什么。

下一瞬，身后的场景完全崩塌，轰鸣的巨响和掉落的碎石顷刻就将他完全覆盖。

 

》》》

 

和幸运不幸、绝望希望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活下去。

...非要说的话，因为我觉得日向君就是我的『希望』啊。

 

还有，日向君...谢谢啦。

 

》》》

 

经历过那样子的离别的自己，不知为何并没有消亡。

而是和系统融为了一体，大概就类似于七海同学那样的NPC，不...应该是类似兔兔美老师或者说黑白熊那样的存在吧。

 

拥有着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但相对的，自身的存在也会完全在现实世界消失——永远无法逃离这个由数据构建的虚拟空间。

哈哈，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很难辨别不是么。

 

成为管理员以后，他倒是发现了一些新的功能。似乎这个功能是在世界崩坏失控后变异出来的新产物，因为过去从未听黑白熊和兔兔美老师提起过。

他不知为何可以查看过去发生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记忆。

包括最一开始他们的杀戮生活，也包括爱岛模式那些笨蛋一样的死蠢日常。

而且，他似乎可以任意修改、隐藏甚至删除这些记忆。

 

然后不久他又发现了另一些功能，例如管理共享，创建角色什么的......宛如角色扮演游戏一样，他似乎能够新建管理员，将自己的权力分部分给对方，并且为他任意制定形象。

他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打算把新的管理员设定成日向一样的外貌，为了呆毛的相似程度做了很久的调整，结果，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原因么，他觉得机械一般的表情，不适合那个闪闪发光的家伙。

 

胡乱设定一通以后觉得怎么样都不合适，于是干脆听天由命，用系统自带的随机生成指令。

结果不知怎么搞的，新角色有着一头怎么长也长不完的黑色长发，红色的双瞳深邃的像是血一样，面无表情的穿着希望之峰的校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不知道时间长短地盯着他看然后按照精确的间隔以相同的频率说着口头禅。

“无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无聊。”

 

他觉得有些糟糕。糟糕到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觉得分外有趣的笑。

老天——这也是『幸运』的缘故么，简直和『神座出流』一模一样啊。

 

“神座君觉得无聊的话，我会觉得很绝望啊......”

微笑着打量对方，发现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露出了其他表情。

“神座...那是我的名字？”

“嗯——......姑且可以算是吧。”

“......”

“怎么了吗？”

他看到那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家伙若有所思地歪着头浮在半空中，而在其身前有一堆绿色的数据在快速流动。

直到流动到某一段，对方停止了举动。

 

神座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肯定。

“——我觉得，我的名字应该是『日向创』。”

 一瞬间的愣神。

然后，在下一瞬立刻恢复过来。

狛枝勾起了一贯的微笑，看向对方，语气温柔地答道。

 

“啊，你要是喜欢的话...那样叫也可以啊。”

 

》》》

 

在这个无限虚无的空间里，他靠着那些过往的记忆度过一天又一天。因为并不知道外界的确切时间，所以无法准确计数。

但他依靠重新构建的贾巴沃克群岛，模拟着外界的日日夜夜。

但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因为贾巴沃克群岛，永远永远只有晴天。构建气候所需要的程式代码计算出来的数据，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无限接近于一百的可能性。

 

狛枝不由想起了之前...很久之前，他和日向一起聊过的话题。

毫无营养的，充其量只是拿来做茶余饭后的消遣的，关于比较喜欢晴天还是下雨的问题。

他的回答是下雨。

 

他记得对方带着一脸理解不能的表情吐槽自己，然后被自己随口用来搪塞的『幸运』给憋到内伤。自己则是抓紧机会好好将对方调戏了一下。

顺便也把真实的原因给掩盖了过去。

他喜欢下雨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要真实的活下去。

这是来到这座岛以后才产生的愿望，所以，他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因为当时的他...认为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这样的愿望。

 

结果被男子汉的正义之拳给毫不客气地敲了脑袋。

『——那种事回去以后怎么做都可以啦，笨蛋。』

『对啊——那个啥的，日本降雨还是挺多的？因为是温带海洋性气候？诶，还是温带大陆性——』

他记得自己是笑了的，惹得对方有点恼羞成怒。

『...喂喂别笑场啊我可是有很认真地在思考。』

但他笑的并不是对方认真到有些蠢气的举动，而是对方话里的那个词。

——『回去』。

...很不幸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回去了啊。

 

》》》

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他惊讶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旁的『日向创』，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尽管这样的兴致表现在那张面瘫的脸上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

 

狛枝不是没有想过有人会回来。...但那也只限于想而已，他并不认为有谁会去那么做。因为再度回到这个已经变得未知的程序里即等同于抹杀现实生活中的自己。

——连意识可不可以苏醒都不确定。

 

但那个家伙还是回来了，他的『希望』还是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绝望而虚无的世界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他忽然大笑起来，浑身上下宛若高潮来临般不断地颤动，和他最初醒来那天一样。

“——真的是无法理解啊，为什么要故意抛弃希望的结局而选择绝望呢？果然我这种如同渣滓一样的人是无法领悟你的想法啊日向君——”

“不行——这样不行——我要想办法让日向君摆脱这种绝望。”

感到手掌里溢满了什么东西。

“对——要消除那些记忆。那些——”

毫无重量，也没有温度，连存在也很虚无的东西。

 

一旁黑色长发的某人，快速完成了某项举动。然后，眨着一双红眸无辜地看向狛枝。

“抱歉，系统出现了BUG，删除不掉记忆。所以我帮你隐藏了。”

“......！”

 

随着手掌一瞬的松懈，有些东西从指间的缝隙纷纷坠落。

——那是连存在感也没有的，莫名其妙的水滴。

 

》》》

 

『你很喜欢笑吗？』

『唔...没有那回事哦，日向君。』

『...那就不要逞强老是笑了。』

『诶？日向君是喜欢看我哭的表情吗....唔，总觉得，这样子的爱好有点——』

『——等等我没有那种爱好！！』

 

『...嘛，就是那个，希望你能更真实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啦。』

『......』

『所、所以说，哭也没关系哦，因为我有很多很多纸巾，可恶说起来最近老是抽到纸巾——』

『...噗。』

『啊又来了这让人烦躁的迷之温暖视线！！』

 

『...不过啊话说回来，你这样子的笑容......也不坏就是啦。』

 

》》》

 

自己擅自利用那些过去的记忆数据，创造了新的『自己』。

将那个『自己』设定成拥有和以前的自己一样的行为模式，构成的程序用接近于百分百的精确度运转计算着。

 

但是，很奇怪呢...还是被毫无余地的给看穿了。

该说不愧是名侦探级别的日向君吗。

连第一天沙滩上唤醒对方的是偷偷潜入贾巴沃克群岛的自己的事，也被看出来了。

果然那声无意识脱口而出的『日向君』是最大的破绽啊——哈哈，阿勒。

 

——原来自己有这么想念对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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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去探讨日向是什么时候取回记忆的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

狛枝觉得更要紧的是如何挣脱对方的怀抱，因为日向把他如同要揉进骨头里一样禁锢在臂膀之中，这让他相当困扰。

虽然更困扰的是...他明明很清楚问题的答案，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口。

 

结果就在他因犹豫而沉默的时刻被对方强硬地扳倒头颅，侧过的脸被用不知何时腾出的单手支住，然后嘴唇和嘴唇就猛烈地撞击到了一起。

...连牙齿都有磕碰到，真是相当粗暴的接吻方式呢。

 

狛枝这样想着，却伸出手紧紧搂住对方的后脑。

 

然后周围的背景突然从温馨的房屋变成了充满南国风情的沙滩和海洋，简直宛如魔法一样，瞬间移动了整个空间。即便如此日向也没有停止他的深吻，而被吻到几乎没有机会喘息的狛枝更是没有足够的余裕去思考状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两人旁若无人到几乎忘了整个世界，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等等，应该还有一个才对。

 

等头顶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阴云密布的时候，狛枝才意识到，他似乎遗忘掉了某个被他创造出来的管理员。

对方有着部分他的能力，所以改造数据什么的应该也是轻而易举——

 

头顶的天空愈来愈暗，海鸟不断盘旋，像是在为暴风雨的来临而做着准备。

日向停了下来，因为他发觉自己面前这个家伙正以奇怪的表情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天空。

 

天空更加阴暗，然后突然一道强烈的闪光划过天空，接着不久便传来剧烈的轰鸣声响。再接着，有什么宛如散落的珍珠一样，噼噼啪啪的从天空掉落而下。

一点接着一点，最后完全覆盖了整个沙滩。

是『雨』。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无限接近于一百的可能性是晴天的南国岛屿居然下起了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无限趋近于零的雨。

......明明是无限接近于一的绝望，竟然——

 

耳边想起了某个声音，毫无感情起伏的语调。

只有自己可以听的到。

 

有什么控制不了从眼眶里涌出。

 

》》》

那个声音这样说：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无限接近于一的绝望也会拥有从未消失的可能性——所以，不要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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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眼睛出现了幻觉么。

——为什么觉得那个微笑着的黑长直，和眼前这个同样微笑着的呆毛君重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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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一群人焦急地围着两台机器。玫红发色的青年正手忙脚乱的听从着电脑显示终端中的电子少女的指挥，旁边的暗黑系中二青年正和他的四天王摆着各种奇妙的pose画着传说中的魔法阵。绑着眼罩的黑道青年抱着双臂闭着眼冷静地站在一旁，尽管他的双手正不为人知地攥紧了衣袖；而他身后站着的背着剑的银发红眸女子，伸出左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似乎在传递着某种力量。

同样怀抱双臂的还有一个身形巨大的男子，发出一声冷冷的“哼”却依然耐心地等待着。公主装扮的女子目光坚定地看向两台机器的方向，她的旁边是双手交叉，正一脸不安地烦恼着要用什么样的绷带用什么样的药才能最快让还没醒来的两人恢复好的女子。她们稍后一点的地方，则站着拿着照相机努力维持微笑的女子和一个梳着马尾身着和服，一脸嫌弃却不愿意离开的女子。

然后过来就是一个抱着电吉他，做出各种各样奇怪动作用常人理解不了的方式打气的女子。她旁边则是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他用一脸陈毅的表情抱住不让另一个快要忍不住踢开盖子的女子冲出去。在他们身后，则是一个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团，默默注视着机器动向的厨师青年。

每一个人都一心放在那两台未开启盖子的机器上。

 

然后，突然，其中一台机器发出“啪卡”的声响。大家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掀开的盖子腾起一阵雾气，那里面的人坐了起来。眼神还有些许迷蒙，似乎一时不能适应周围的情景。

熟悉的呆毛却骄傲依旧地挺立。

“大...家？”

像是某个开关被启动，周围的人一股脑的扑向机器里的男子。

他有些困扰地从各种怀抱里挣脱，一边吃痛地叫唤一边忍不住喘气。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了他隔壁的机器上。

接着，像是冥冥中有什么注定一样。

隔壁的机器，也发出“啪卡”一声响。

 

“——...狛枝！！”

一阵雾气过后，出现的是他熟悉的笑容。

 

==============FIN.

这里解释一下。文的背景是设定在弹丸2本传ED后，剩下全员为了解救其他伙伴再度参与爱岛模式，然后在毕业时出现了程序错误，最后只剩狛枝一个人没有成功脱出。

然后被狛枝按下毕业按钮幸运脱出的日向为了解救狛枝，不顾危险又再度进入未知状态下的新世界程序，最后和狛枝一起苏醒过来。

......嘛就是这么一个狗血的故事啦，本来想要后妈向的，果然还是下不了手OTL

就是希望2的大家以及日狛可以获得幸福。